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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、滿門皆滅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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驚,跪倒在地,叫道:“盜先生!我一定會努力!請你收我為徒吧!”

潘子也跟著跪下,說道:“盜大爺,你都這樣教我們兩個了,求你收下我們吧!”

盜拓哈哈大笑,說道:“等你們三個月後,能做到之後再說!”

盜拓再次說了一遍讓火小邪、潘子三個月之內必須做到的事情,便起身告辭,無論火小邪、潘子如何哀求,盜拓都不予理睬,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,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蹤跡。

盜拓突然來了,又沒頭沒尾的走了,僅留下一個難題,神秘莫測,讓人根本摸不到頭腦。火小邪極力回想了一遍自己曾經見過的人,能有盜拓這種身手的,火家九堂一法,火王嚴烈,水王流川,土王弟子田問,金王弟子金大九,木王弟子王全,甚至青雲客棧的店掌櫃,納火寺了卻方丈等人都有可能,足足有十餘人之多,是否他們其中一人,又很難說。盜拓黑紗蒙面,顯然是不想讓火小邪見到自己的相貌,這讓火小邪下意識地想到在平遙城頭制住自己,在背上施行“重手”的神秘人物,這個人也是沒讓火小邪看到相貌,也用石子去擊打潘子的鼻頭,讓潘子掉下城墻,會不會和盜拓就是同一個人?

可盜拓若是平度城頭施“重手”的同一個人,總是有點矛盾,一個像是要殺他,一個卻是要教他。

火小邪想不明白,盜拓走後一直坐在火堆邊發呆,而潘子得到個齊掌炮,低頭使勁地琢磨,只差把齊掌炮拆開看了,潘子這樣專註並不奇怪,他這個人就喜歡鼓弄各種玩意,小至竹蜻蜓,大至車馬軸重,讓潘子盯上,都恨不得“解剖”開弄個明白。

甲丁乙帶著火小邪、潘子到凈火谷,這一路上,潘子采購的東西除了鍋碗瓢盆,柴米油鹽以外,還有大大小小的鉗子、剪子等工具、鐵絲、按釘、廢舊鐘表等一應俱全,足夠能開個五金商店了,因為東西眾多,這才讓黑風當驢子馱著。潘子碰到啥稀罕的器械用具,一概買下,沒事就研究折騰,拆下來的零件不計其數,直到要進凈火谷,輕裝上陳,這才割肉一樣把他的大量破爛丟棄。

潘子隨身背著一個皮質的挎包,個頭盡管不大,打開來卻是個百寶囊,都是潘子最稱手、最得意的工具,以及一些他琢磨出來的小玩意,比如一捏就會慘叫的布公雞,一次剛好只能拔下一根頭發的小夾子,挖鼻屎的勺子等無聊至極的“發明創造”。除此以外,挎包中就是錢和所謂的寶貝,當然潘子從奈何墻那裏找來的寒冰玉就藏在這個挎包裏。這個挎包潘子寸步不離,連睡覺都要背在身上,是潘子的看家物件,潘子曾說,我的挎包要是丟了,那我半條命就沒了。

火小邪想了個頭昏腦漲,累得慌,就沈沈睡去,潘子不知疲倦地搗鼓齊掌炮,竟能一夜不睡。

十、三年磨難

清晨時分,火小邪被啪啪啪的聲音鬧醒,擡頭見到潘子正興奮異常的用齊掌炮發射石子,去擊打樹木,石子顆顆都打在樹木上,準頭十足,啪啪直響。

潘子熬夜熬得眼睛通紅,見火小邪醒來,叫嚷著齊掌炮他已經弄明白了,是個好寶貝,硬拉著火小邪起來,說是現在就要打一下火小邪試試。

火小邪本就打算天亮的時候,按照盜拓的要求習練躲避石子,沒有推辭,抖擻了精神,站在五步開外,讓潘子來打。

潘子叫道:“火小邪,打到你了,你可不能發脾氣。”

火小邪凝神靜氣,信心十足,心想你潘子還能如何?便應了聲,站穩了身子,等著潘子來打。

潘子壞笑了一聲,拿出一枚石子晃了晃,裝在齊掌炮的皮筋上,叫道:“火小邪,註意啦!”

火小邪說道:“來!”

話音剛落,就見潘子手中一晃,火小邪什麽東西都沒有看清,一枚石子就打在了火小邪腦門上,疼得火小邪嗷的慘叫一聲,捂著額頭猛搓。

潘子得意,嚷道:“火小邪,你別逞能啊,五步太近了!你先退到十步外去!”

火小邪嗷的一聲跳起來,沖著潘子叫道:“再來!你奶奶的!”

半天下來,火小邪的腦袋都被打腫了,潘子用齊掌炮得心應手,顆顆石子不落。火小邪氣不過,但更不甘心,臉腫得吃東西都吃不下去,不住地罵罵咧咧,非要下午繼續。

潘子好言相勸,說再這樣下去,只怕火小邪腦袋就變成豬頭了,打傻了也很有可能,不如先緩一緩,明天再說。火小邪邪勁發作,不信自己躲不過石子,打成豬頭他也認了。好在潘子琢磨出一個辦法,找了塊木板,在上面挖了兩個洞,讓火小邪綁在臉上,剛好能從洞中看到外面,這樣至少能不太受罪。

火小邪不同意,說不疼就不長記性,但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,臉再腫下去,只怕眼睛就睜不開了,還耽誤的事情,於是火小邪自己想了個法子,在水溝邊和了稀泥,一層一層的抹在臉上,成了一個泥巴腦袋,只露出鼻子眼睛。潘子笑得東倒西歪,卻稱讚火小邪這點子不錯。

火小邪、潘子日日苦練,七天之後,潘子用齊掌炮的手段更加精湛,已能做到單手上彈,單手發射,擊發時不動聲色的地步,而火小邪仍然一顆石子都躲不過,每天腦袋上的泥巴裏面都嵌滿了石子,臉沒有一日不是腫著,但不至於睜不開眼睛。

潘子最開始還覺得有趣,但長期把火小邪打得不成人形,潘子於心不忍,勸火小邪不如放棄,火小邪哪裏是肯輕易放棄的人,絕對不從,只讓潘子只管痛打他。

又過了七日,火小邪至少挨了千次以上的擊打,疼痛使然,火小邪每次都全力躲閃,反應能力大有精進,如果潘子發號令說打以後再射出石子,火小邪竟能夠堪堪躲過,可火小邪、潘子都覺得不妥,盜拓可不會發號令以後再打,都是突然襲擊,便還是改為不出聲的射擊。

兩人相隔只有五步,這距離真是太近,石子射出快如閃電,若是不能看到在空中飛行的石子,只怕是躲都不知道怎麽躲。

這樣再有三日,火小邪隱約間竟能看到淡淡的灰影撲面而來,可看是看到了,身子卻反應不過來,沒來得及動彈,就會被打到。就算如此,火小邪還是大喜過望,覺得受了十多天的罪,終於有了出頭的希望。

果不其然,火小邪眼力越來越好,無論潘子何時發射出石子,火小邪都能看到有灰影襲來,甚至灰影也從模糊到清晰,最後竟能看到石子在空中飛行,多大多小,正在如何旋轉。

隨著火小邪的眼力精進,身體也開始反應越發快捷,終於在第二十五日的時候,火小邪頭閃電般的一偏,躲過了第一顆激射而來的石子。

火小邪樂得狂吼亂叫,興奮地把潘子按倒在地,激動的不能自抑!他們兩人傻小子,沒有老師,只有盜拓留下的一個目標,火小邪全憑自己寧死不能屈的忍耐力,日日受石子打頭的折磨,這才有了突破!若是換了常人,不知已經放棄多少回。

火小邪、潘子、黑風大吃一頓,作為慶祝,火小邪有二十多日都沒有胃口,全為保存體力才逼著自己吃飯。這一頓吃得香甜無比,兩人都覺得信心滿滿,這樣苦中作樂,折磨身體,能有此成績,實在值得欣慰。

凈火谷儲備的食物充足,黑風沒事又能去抓兔子來打牙祭,晚上兩個人在祭堂中休息,祭堂蓋在天然的巨石之下,能夠遮風擋雨,所以火小邪、潘子可以不擔心食用,專心互相試煉。

火小邪能躲過第一枚石子,第二枚,第三枚就不是問題,再有三日,潘子在五步外射擊,無論何時,火小邪都能頭一偏躲過。火小邪提議兩人奔跑著擊打,不再靜止,正和潘子的心意,兩人上竄下跳,樂此不疲,火小邪抹去臉上的泥巴,不再畏懼,只要他看著潘子,潘子無論何時打出石子,火小邪都能躲過。頭部既能躲過,軀幹、腿部就不困難了,一發一發的打過來,頭一歪,身子一扭,腿一擡,就能夠全數避過。

潘子用齊掌炮已是精熟,單掌已能做到連續射擊,努力嘗試同時打出三枚石子,但打出三枚石子容易,要同時分襲頭、胸、腿三處卻正如盜拓所說——極難!

火小邪和潘子商量,如果暫時不能同時打出,那麽盡量快的連續打出三枚石子,快得就像同時射出一樣,是不是也算一種辦法。

潘子對於這些奇巧的招數,比火小邪更加上心。好在他和火小邪性格不同,若是火小邪練齊掌炮,潘子練躲石頭,只怕潘子三天就忍受不了疼痛,熬不下去。

潘子練連續快速射擊,火小邪先開始還能躲過,慢慢就困難了,潘子越打越快,經常是嗖嗖嗖三聲,三枚石子就先後向頭、胸、腿飛來,要想連續躲過這三塊石子,對火小邪的身體靈動程度,要求更高,火小邪暫時只能先避開頭,胸、腿大部分時間避不開,打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。

二個月過後,潘子連續發射石子的速度,真是快得近乎於同時,火小邪也找到了避開三塊石子的良策,就是一次判斷出三塊石子各自擊打的位置,而不是以前那樣分開判斷,這樣就能用一個動作,同時避開。但火小邪也發現,一旦潘子慢了半拍,一枚一枚有一些間隙的射出,這樣反而無法同時判斷,造成躲過第一枚,第二枚,第三枚就躲不過。

火小邪與潘子講了,潘子也覺得是這麽回事,同時發射三枚石子,還不如一枚一枚的快速打出的威力更大,難道盜拓說得不對?潘子已能做到指哪打哪,火小邪躲過第一枚石子,身子扭曲,不是一下子擰得過來,擰不過來的身體,就是火小邪的“死角”,能夠讓火小邪避無可避。

可火小邪卻覺得自己的身體更怪,躲了兩個月的石子,竟偶爾能夠做出自己平時無法想象到的反常動作,好像自己身體裏存在兩股力。一股是正力,平時所有的動作都靠正力,一股是反力,可以抵消正力讓動作突然停頓下來,若是反力巨大,強於正力,就會做出不合邏輯的反常動作。比如火小邪向左側扭腰躲過向胸口飛來的石子,按理說要再向右扭,怎麽都要重新發力,這期間就有“死角”形成,可火小邪不用這樣,只要身體裏的反力發作,直接就能把身體拉住,一下子就彈回來。正常的人體動作如同不倒翁,明明應該向右擺,還沒有右擺完成,就直接被拉成向左擺,這樣突然來這麽一下子,難免潘子、火小邪自己都覺得古怪異常。

但這種情況發生的極少,而且不是由火小邪心意控制,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突然爆發,好像火小邪身體裏有一根別人沒有的經脈,造成了這種異狀。

可這些都是火小邪胡思亂想的,沒有依據,只能當作是一個有待高人解答的謎。

時間飛快地流轉,眨眼三個月已到。

火小邪、潘子都覺得這三個月成長了許多,不止是身體敏捷了許多,甚至連心智也大大提高。火小邪自覺有信心躲過三次共九枚石子的攻擊,但盜拓會不會比潘子打出石子的速度更快,則難以預料。

所以眼看著已是盜拓如約到來的日子,火小邪、潘子都惴惴不安,心緒難平,緊張得有點顫抖,萬一盜拓來了,火小邪躲不過去,以盜拓的性子,可能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。

火小邪、潘子不願幹等,最後習練一番,在小廣場周圍追逐著亂打,潘子整整一大袋石子都快打光了,能碰到火小邪的還是極少。潘子有點不服氣,叫道:“火小邪,你當我真的打不到你嗎?如果我偷襲你,你絕對躲不過去的!”

火小邪笑哈哈的在前面蹲著,面向潘子叫道:“你就偷襲唄!看是你手快,還是我眼快!”

潘子哼道:“那你等著!”說著圍著火小邪繞圈。

火小邪一絲不茍地看著潘子,嘴裏低聲嚷嚷:“來!打我!來!”

潘子圍著火小邪轉了幾圈,沒有下手的機會,突然看著火小邪身後,眼睛瞪得滾圓,叫道:“盜大爺!”

火小邪微微一楞,猛地一回頭,就在此時,潘子嗖嗖嗖嗖連續四枚石子射出來,火小邪聽到風聲,知道是潘子耍賴,從石頭上滾下來,還是有一枚石子打中肩頭,火小邪大罵:“潘子,你耍賴!”

潘子叫道:“是你讓我偷襲的!你自己不留意,被我騙了,哈哈!”

火小邪正想回嘴,卻看到潘子臉色一變,看著火小邪身後又是大叫:“盜大爺!”

火小邪指著潘子罵道:“潘子,你又想騙我!門都沒有!”

“呵呵,火小邪、潘子,三個月不見,你們可好?”盜拓沈穩的聲音從火小邪身後傳來。

火小邪心中一驚,哪裏還顧得上潘子,頓時一轉頭,看見盜拓還是那身打扮,戴著黑紗,正站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石上,背手豎立,看著他們。

火小邪大喜叫道:“盜先生!”說著手腳齊用,向著盜拓跑去。

潘子緊緊跟上,兩人片刻便跑到盜拓面前,全都跪下給盜拓磕頭行禮。

盜拓呵呵笑道:“你們兩個小子,為何見了我要磕頭行禮?”

火小邪、潘子對視了一眼,其實他們也不明白為什麽一見到盜拓就這麽激動,完全是不由自主地對盜拓磕頭行禮,已是把盜拓當成師父。

火小邪思考一番,只好喊道:“盜先生讓我躲石子,覺得大大的有用!”

潘子也喊道:“盜大爺,沒想到打石頭能有這麽多花樣,我以後不怕別人欺負我了,誰敢欺負我,幾枚石頭打花他的臉!”

盜拓笑道:“好!看來你們兩個小子,自己領悟到了不少東西!來,你們隨我來!”

盜拓在前,火小邪、潘子在後,走回了小廣場,三人盤腿坐下。

潘子喚了幾聲黑風,黑風從密林中鉆出,嘴裏正叼著一只野兔,急急忙忙跑了過來,趴在火小邪、潘子之間。

盜拓沈聲道:“火小邪、潘子,你們有信心過我這一關嗎?”

火小邪立即叫道:“有!盜先生盡管試我!”

盜拓看著火小邪臉上一層蓋著一層的瘀青和傷口,呵呵笑道:“不用試了!剛才我一直在旁邊看著,你已能過關。”

火小邪、潘子張口結舌,隨即喜上眉梢。

潘子說道:“盜大爺,這可是你說的啊,現在火小邪能夠過關,你該收我們做徒弟了吧。”

盜拓笑道:“你們要想成為我的弟子,還差得遠咧!”

火小邪、潘子大為失望,火小邪說道:“盜先生,那要怎麽樣才好?”

盜拓並不作答,而是說道:“火小邪,你知道我為什麽要你用三個月的時間,去躲石子?”

火小邪按了按額頭,為難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
潘子則胡說道:“盜大爺是擔心以後我們被人欺負,教我用彈弓打人的本事,教火小邪以後躲著別人用彈弓打?這個嘛,是不是,啊,盜大爺,我胡說的……”

盜拓說道:“你們兩個站起來,潘子你用拳全力打向火小邪的臉,火小邪你不可阻擋,只能想辦法躲過。”

火小邪、潘子猶猶豫豫站起來,拉開架勢,潘子說道:“那我就打了啊!”

火小邪說道:“你來!”

潘子攥了攥拳,突然向火小邪臉上打來。

火小邪只覺得潘子的拳頭慢慢向自己臉上襲來,心中疑道:“潘子還手下留情?”

火小邪將頭一偏,潘子的拳頭貼著面頰而過,火小邪不解道:“潘子,你動作快點行不?”

潘子見火小邪就這樣躲過,抽回拳頭又打,火小邪還是頭一偏就躲過,嘴裏嘀咕著:“好慢好慢!”

潘子罵道:“我夠快了!”說著又左右拳連打上去,火小邪腦袋左歪右歪前伏後仰,一一躲過,這才弄明白,不是潘子拳頭打得慢,而是自己反應太快。

盜拓呵呵笑道:“火小邪,你覺得如何?”

火小邪跳開一步,喜道:“盜先生,我怎麽會這麽厲害。”

盜拓說道:“你們兩個坐下,我與你們說。”火小邪、潘子坐下,盜拓繼續說道:“你們習練的是火家盜術的基礎法門,只是我沒有時間指導你們,只好用這種有些極端的方法讓你們自己領悟。所謂火家盜術,說來覆雜,實則簡單,我歸納為五字訣,乃是快、準、穩、覺、融。你們兩個,現在就是練的快和準字訣,快,又分眼快、手快、耳快、身快、心快這五快;準,又分拿準、取準、探準、投準、捏準、步準、識準、辯準、合準這九準。快、準兩字訣,乃是火家盜術基礎之基礎,日日勤練苦練,才有大成,並無捷徑。人體之能,在乎引導,尋常人等,一日穿針萬遍,可見針眼大如瓶口,可盜衣角細芒,可破萬匙機簧,可采蠅蟲毫發。火小邪,你能在五步之遙,避開潘子用齊掌炮發出的石子,眼快、身快、辯準已有初成,尋常攻擊都可避開;潘子,你能用齊掌炮連擊,指物打物,眼快、手快、識準漸入法門。你們兩個,以此配合行事,妙用無窮。”

火小邪、潘子這才明白,盜拓原來有如此深意!

火小邪說道:“盜先生,求您再多教我們一些吧!”

潘子也說道:“盜大爺,只要您肯教,我們一定不辜負您!”

盜拓說道:“好!我問你們兩個,你們兩人能耐得住寂寞,在凈火谷中修習三年嗎?”

火小邪立即回答:“能!”

潘子倒猶豫了半分,低聲道:“三年啊……”但馬上就硬朗起來,爽快地答道:“能!五年都行!等我學到本事,再出凈火谷,天昏地暗,平地生出個大盜八腳張,痛快啊,哈哈!”

盜拓輕輕一笑,從身後提出一個袋子,嘩啦倒出數百顆材質各異、大小不同的珠子,有鐵質、木質、玻璃、石制等。

盜拓說道:“再給你們三個月時間,這些珠子,你們一個一個拋在空中,先用左右手的食指、中指在空中夾住,無論什麽珠子,都要如此。食指、中指練完,再練雙手的中指、無名指,最後練雙手的無名指、小指,最後是拇指和食指。拋出十個珠子,必須夾住十個,落地一顆,即算失敗!我三個月後再來此地,火小邪你必須雙手皆能做到,潘子,你只需一只手做到即可!你們中任何一人若是做不到,我還是再也不會見你們。你們聽得明白?”

潘子嘗試著用指頭夾起地上的一顆鐵珠,兩次才夾起來,潘子愁道:“在地上夾起來都這麽費勁,何況在空中?盜大爺,這是不是太難了點。”

盜拓笑道:“此乃指力、手感的修煉,稱之為采珠術,你們要是自覺無法做到,我現在就走,永不會再見你們。”

火小邪說道:“盜先生!我們一定能做到。”

潘子抓了抓頭,愁眉苦臉的說道:“我,我也能。”

盜拓留下了一張紙條,上面除了說明采珠術的要求以外,還有幾種加強指力、手感鍛煉的法子,特別囑咐潘子可用其他兩指去發射齊掌炮,以解乏味。

盜拓既走,火小邪、潘子不敢耽誤,日日勤練不休,初始的七八日,中指、無名指、小指用力難如登天,珠子擺在地上都夾不穩,但每天早晚按照盜拓要求,做二指提石、兩指拉伸、滾珠過手等鍛煉方法,慢慢覺得手指筋骨展開,發力再也不是那麽困難了。

火小邪進展飛速,他眼快,珠子在空中墜落都是慢騰騰的,所以一個月之後,右手已有大成,左手則費力很多,二個月時還只能食指中指、小指無名指。火小邪並不著急,左右手輪番的練習,漸漸心想事成。

潘子唉聲嘆氣了二個月,火小邪日日咬牙切齒的罵潘子不爭氣,潘子才不斷堅持下來,直到第三個月時突然發現自己摸到了訣竅,手藝大進,再也不嘆,看來前兩個月還真打下了基礎。

轉眼三個月已過,又是盜拓來探訪的日子。

盜拓如同往常一般,不聲不響的面蒙黑紗而來,話不多說,便讓火小邪、潘子演示采珠術,火小邪信心十足,十次拋接,無一遺漏。潘子盡管在盜拓來之前,還是戰戰栗栗,屢有失手,但潘子見了盜拓,反而發揮得出色,右手五次拋接,次次成功。

盜拓哈哈大笑,也沒有吝嗇誇獎,好好地把火小邪和潘子讚了一番,說得潘子樂不可支,火小邪也大感欣慰,覺得這六個月真是沒有白費。

盜拓心情不錯,在凈火谷中住了一日,聽火小邪、潘子講述自己六個月來的心得,不時點撥一二,更讓火小邪、潘子覺得受益匪淺。

盜拓自己亦說自己傳授的是火家盜術,但閉口不談自己的來歷和身份,也絕不同意讓火小邪、潘子拜師。第二天一大早,盜拓喚醒睡的香甜的火小邪、潘子,再次安排下新的修煉之法,盜拓稱之為速奔術。

這速奔術,正如其名,即是要火小邪、潘子急速奔跑,但不是在平地上,而是在河灘亂石之中,由一人向高遠處擲珠,另一人在亂石中狂奔,然後在空中用采珠術將珠子接住。

盜拓帶著火小邪、潘子在凈火谷中逛了一番,由盜拓親自選取了七處亂石灘,由難到易,最容易的亂石灘遍布大塊碎石,行走都非常困難,更別說奔跑,最困難的則是一個斜坡,四足並用才可前行。盜拓在最易的亂石灘上親自演示,讓火小邪於側面擲珠,盜拓只是掃了一眼,便踏上石尖,風馳電掣一般的奔跑,在遠處穩穩將珠子接住。這一招下來,火小邪、潘子下巴都合不攏,盜拓只用了二三秒的時間,便在亂石中奔跑了十餘米,只用了六七步,行雲流水,毫無停滯,還能站定身子,迅雷不及掩耳的把珠子夾住,這速奔術真是神乎奇跡。

盜拓喚過火小邪、潘子,將投擲的位置、遠近、高矮說了一說。原來擲珠主要以高遠為主,需給人留下奔跑的時間,有追奔、迎奔、側奔三種,即是兩人同處一個方位、兩人正對面、兩人一正一側。

火小邪試了一次,由潘子擲出一珠。火小邪才跑了兩步,就腳下一個踩不住,摔得四仰朝天,這才知道最難的不是接住珠子,而是如何在這種崎嶇的地面飛奔。

盜拓說道:“速奔術的要領,其一是辯,其二是識,其三是穩,其四是速。簡單點說,其一就是要在珠子飛出的瞬間,辨明珠子落下的大致方位;其二乃是識別前行的方向上可以連續下腳之處;其三是踏下腳步一定要穩住,保持身形不亂;其四是筋肉爆發,一口氣不能松,一觸即行,速速向前。”

盜拓點撥一番,讓火小邪、潘子記下七處場地,留下一張寫滿註意要領的紙張,並送給火小邪、潘子一個包裹,裏面有各類外傷粉劑膏藥,二套手、肘、膝、踝的皮質護具和兩雙輪胎底的軟皮鞋。兩人穿戴上護具、皮鞋,都是十分舒適輕便,看來盜拓這次來,花了不少心思為火小邪、潘子準備。

盜拓再未多言,只說三個月之後再來,會在最難的場地上由他擲出三珠,火小邪、潘子需用追、迎、側三種速奔方式接住,若是做不到,就不會再與他們相見。

盜拓說完便走,不見了蹤影。

火小邪、潘子攔是攔不住的,盜拓走後,各自讀了一遍盜拓留下的紙條,上面寫滿每日早中晚必須勤加鍛煉的方法,多為腿部的跳、躍、蹦、蹲之類,同時火小邪、潘子的采珠術、避石子、打石子每天也有兩個時段必須練習。

火小邪、潘子都知道盜拓用心良苦,不敢有絲毫的懈怠,日日勤練不止。

兩人在亂石灘中奔跑,摔跤無數,幸虧有護具在身,才不至於摔出大的毛病,但皮膚袒露之處,還是多有擦傷,用盜拓留下的膏藥塗抹,有消腫止痛的奇效。

兩人越是按照盜拓的方法苦練,越覺得腿腳靈便,平日裏一下子攀不上的巨石,用手一抓即能跳上去,三個月的采珠術讓兩人的手指既有力又觸感良好,加上日日在石頭尖上狂奔,早中晚三次鍛煉跳躍能力,火小邪、潘子真覺得自己如同猿猴,上樹攀石如履平地。

二個月的工夫,火小邪、潘子七個場地全部跑遍,本來覺得快速奔跑難如登天的地方,也都不在話下,就是要在狂奔中接住珠子,還有不少難度,主要是驟停下來,身子一下子穩不住,就不易施展。

火小邪再想起盜拓所說其一是辯、其二是識,其三其四才是穩和速,更覺得盜拓說的極有道理,練身體容易,辯和識是練心,身隨心動,身隨心止,心比身更難練!心中提前預判,瞬間明斷,身心合一,才是速奔術的要義。

火小邪悟出這個道理,與潘子談了整整一晚,兩人都大大開竅。寧肯接不住,也不要盲目沖出,每每珠子擲出,都須在心中極快的思量出應對之法,這才能夠十拿九穩。所以第三個月兩人漸有成就,潘子能用右手食指、中指夾住,火小邪比潘子更勝一籌,左右手十指皆能接珠,兩人都少有失手。

盜拓第三個月後如約再來,火小邪、潘子一一過關,盜拓分外高興,讚火小邪、潘子孺子可教,便破例在凈火谷中住了兩日才走,其間檢閱火小邪、潘子這九個月的成就,時時點出不足之處,親自演練,讓火小邪、潘子感嘆想做到盜拓的境界,還為時尚早。

接下來的二年三個月,火小邪、潘子依次練了靜變術、穩身術、降納術、登踩術、並心術、體感術、融耳術、聽風術、五感術。

第一年是避擊術(擊出石子和躲避石子)、采珠術、速奔術、靜變術,以練身練心為主,乃是盜拓盜術五字訣中“快”、“準”兩訣。

第二年是穩身術、降納術、登踩術、並心術,以練兩感合一為主,乃是的“穩”、“覺”兩字訣。

第三年是體感術、融耳術、聽風術、五感術,以練三感、四感、五感合一為主,乃是“融”字訣,輔以快、準、穩、覺四字訣之法。

第一年還是皮肉之苦,第二年就是皮肉之苦加上勞心,第三年更甚,全是練心,火小邪、潘子經常要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,不是困於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洞中,就是至於瀑布之下的水潭裏閉氣,每每三個月之中就幾近崩潰,潘子如此樂觀之人,曾有數次發狂,想一死了之,全憑火小邪死命制止。

火小邪習練這些近乎殘忍的盜術時,對潘子之嚴厲甚於盜拓數倍,平日裏還能互相鼓勵,但潘子若是躲避不練,火小邪發作起來,能夠把潘子拳打腳踢直到痛哭失聲,甚至昏厥。而潘子一點不恨火小邪,相反事後都覺得火小邪做得對,要不是火小邪,只怕第二年的許多考驗都過不了關。

火小邪心格如同甲丁乙所說,有異於常人,連盜拓都在第三年承認了火小邪確實罕見,火小邪多次問自己邪火是否可解,盜拓是否知道他背上所受的傷是如何。盜拓絕不與火小邪討論這些,似乎頗有忌諱。火小邪每次都問不出所以然來,後來幹脆就不問,第三年練心練的多了,慢慢覺得有些事情的確不必惦記,心若止水。

火小邪自己能夠感到,自己體內本來是一片不受控制的火海,泛濫起來雜火一片,漸漸能夠化為一體,似乎終於有了一個容器盛著,火焰升騰起來,始終火色純凈,不蔓不搖,隨心而動,可大可小。

三年之中,火小邪、潘子盡管所練都是一致,但在盜拓的安排下,兩人成就略有不同,以盜拓所說,火小邪快、穩兩字為聖,準字略遜,覺字一等,融字已通;潘子準字為聖,快、穩略遜,覺字二等,融字漸通。

三年已滿,火小邪、潘子問起這究竟有何區別,盜拓說道:“火小邪可近攻,潘子可遠守;火小邪可直取,潘子可繞行;火小邪可直搗黃龍,潘子可避實就虛;火小邪為盜,潘子為防盜。”

火小邪又問:“火家分筋亂脈術為何?水火交融術又為何?”

盜拓說道:“並心術即是分筋亂脈術,水火交融術火小邪你不可習練,你邪火心脈已成,大通大直,遇水則亂,遇木則狂,遇金則覆,遇土則隱,遇火則克,你的本事已有初成,但仍需錘煉,方可融會貫通,凈火谷不再是你應留之地,你和潘子出谷去吧。”

潘子早就按捺不住,問道:“盜大爺,怎麽出去啊,您給帶個路吧。”

盜拓笑道:“你們盜術既成,還能沒有離開凈火谷的方法?你們兩個再在此地溫習三年來的一切盜術一個月,便出此谷,天下之大,你們自行馳騁吧。我與你們,還有再見的日子!”

盜拓說完,起身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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